法国负责农村土地管理和开发的Groupe Safer机构近日发布了2023年法国葡萄园土地市场报告。报告显示，波尔多葡萄园的交易量接连下降，波尔多的土地出让量也减少了20%。
其中，梅多克葡萄园2023年的平均价格要比上一年下降29%，佩萨克·雷奥良的交易均价下降了10%。而波尔多红葡萄酒法定产区（AOP）葡萄园地块2023年的均价又持续下跌，仅为五年前的55%。
01 波尔多葡萄园交易量接连下降
根据数据显示，2023年法国葡萄园交易量较2022年下降7.6%，回到2018年的水平。交易面积下降12.8%，降幅达16%，这是自2009年以来最大的降幅。
2023年按地区划分的葡萄园市场
数据中还表示，波尔多大区红葡萄园的价格在5年内下降了45%。波尔多-阿基坦大区、西南大区和朗格多克-鲁西荣这三个地区的价格出现下降。而左岸列级庄集中的产区波亚克、圣朱利安和玛歌尚未出现较大波动，但上梅多克下降了17%，梅多克也下降了29%。
在土地价格的变化期间，法国过去5年通货膨胀率接近14%。数据显示，2023年，酒农，即现有个体农户的土地收购量下降了18.4%，达到历史特高水平，企业收购量也随之下降。非农户收购平均下降了7%，波尔多-阿雅克肖地区的下降幅度更是达到30%。
值得注意的是，过去三十年，土地所有权结构也在变化。1993年，个体酒农还拥有法国近67%的葡萄园和50%以上的葡萄种植土地价值。短短三十年间，这两个数字分别骤降至35%和略低于16%。
2023年按葡萄园类型划分的葡萄园价格
02 极端天气、市场疲软拉低波尔多地价
为何波尔多下跌如此迅猛？葡萄酒业内人事许铮（化名）表示，波尔多中级庄多分布在梅多克和上梅多克产区，这类中级庄在国内属于高开低走，利润不高，这让一些酒商难以接受，也就导致了市场需求相对疲软，价格下跌，最终影响到上游的土地价格。
许铮还表示，近年来波尔多地区经历了一系列极端天气事件，比如霜冻、冰雹和干旱，这些事件直接影响了葡萄的产量和质量：“2017年的霜冻严重损害了很多葡萄园，导致那一年的产量大幅下降。现在极端天气频繁出现，这也增加了葡萄园经营的风险，肯定会影响投资价值。”
“另外，气候变暖也会影响波尔多的葡萄品种，比如赤霞珠和梅洛，温度上升可能导致葡萄成熟加速，影响葡萄酒的风味平衡和复杂性，酒庄可能需要重新评估其葡萄品种组合，并考虑种植更能适应气候变化的品种，这也需要时间和资金的投入。”许铮说道。
有进口商表示，随着新世界葡萄酒产区，如加州、澳大利亚、智利和阿根廷等的崛起，这些新世界葡萄酒以其创新的酿造技术、价格和易于饮用的风格吸引了大量消费者，特别是年轻一代。所以波尔多的市场地位受到了一些冲击。
此外，市场变化与地价变化之间存在滞后性，虽然波尔多名庄期酒价格下跌，但也不会马上反映到波亚克、玛歌等名庄产区的地价上，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但对于其他比较弱的产区来说，地价影响则会比较大。
03 波尔多葡萄酒的市场低迷还将持续，部分酒庄开始转型
法国葡萄园土地市场报告显示，波尔多葡萄酒在过去12个月内在中国的销量下降了四分之一以上，日本、美国、英国市场同样不乐观。
对于中国市场，一位上海的进口商李杰（化名）表示，目前整个名庄酒市场比较低迷，且酒商对未来市场的预期仍较为悲观。此外，2023年的产量是明显增高的，这使得一些酒庄也有了降价的空间：“今年很多波尔多酒庄的产量提升是非常明显的，2023年的期酒价格肯定是要在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区间，市场才会接受。”
一位北京的进口商孙向（化名）指出，2023年波尔多的产量增加，市场供需出现失衡，产量的增加导致市场供应量过大，需求却没有相应增长，这就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库存积压。然而为了清库存，一些波尔多酒庄开始降价促销，从而进一步压低了市场价值，特别是在高端和中端市场上，导致葡萄酒价格下滑。
葡萄酒业内人士马王（化名）表示，波尔多名庄现在更强调可持续性，波尔多产区部分酒庄开启转型，如贝玛格雷集团、翡马集团等，已经开始有机种植，从结构开始变化，致力提高产品本身的附加值。既可以减少碳排放，同时保留优质波尔多葡萄酒的特征，从竞争红海中跳出。“这样一来，不仅能让葡萄园在长期内维持较高的葡萄质量，支持持续的高品质生产，还也能增强土壤和植株的健康。同时，进行转型还能提升品牌形象，进一步强化在高端市场中的定位，让市场更加稳固。”
此外，还有不少高端酒庄采用科技提升效率，使用了无人机、联网橡木桶、机器人、多动力耕地系统等一系列科技成果应用于从种植、酿造、桶陈等各个生产环节，不断提升和改善葡萄园的管理模式及葡萄酒的品质。
波尔多特级酒庄联盟UGCB还计划要求所有单位进行强制性环境认证。据业内人士透露，目前波尔多有75%的面积都参与了环境认证，覆盖率很高。有产区规定，自2023年开始，所有要用产区原产地保护的酒庄要么获得有机认证，要么获得环保认证，并且还是酒农自下而上推动的。
进口列级庄的中国酒商向征（化名）表示，酒庄与酒商既然要开始转型有机，就需要考虑到可能会暂时牺牲掉的一部分低端市场。但当这部分市场的消费者有这个理念后，先行者的口碑将提升。
“当然，有机与环保是一个趋势，一些高端酒庄做环保，不仅仅是做有机认证，还会减轻瓶子的重量、不加酒帽以减轻碳排放，但在中国，终端消费者对于这类产品，需要一定时间去接受。”向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