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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的葡萄园价格在过去25年里至少涨了五倍，葡萄的价格在过去15年里也涨了80%。香槟的制造成本，在整个葡萄酒世界里冲上了最高点。然而，香槟的价格在过去十年里只上涨了13%。香槟还能继续作为精品葡萄酒中最买得起的品类吗？
飙升的费用
你也许不知道，香槟付给酒农的葡萄价格在全世界的葡萄酒产区中是最高的：每公斤平均价格高达7欧元，对于顶级酒村，酿酒葡萄能卖出8欧元／公斤。这个价格仍在连年上涨。
香槟最大的生产商LVMH——旗下有梅西耶（Mercier）、酩悦（Moët & Chandon）、汝纳特（Ruinart）、凯歌（Veuve Clicquot）、唐培里侬（Dom Pérignon）和库克（Krug）——在惨淡的2017年采收后，给酒农加价高达6%-7%，对有些酒村甚至加价15%，炒高了整个产区的葡萄价格。
但即使是大厂家，也同样面临着困境：“我们需要紧跟上扬的价格，却不能提高酒庄出货价格。” 岚颂香槟（Lanson）酒窖总管Hervé Dantan说道，“我们认为，葡萄的价格在未来的四到五年还会继续上涨，而有些品牌即将走到尽头。”
现在，每公顷香槟葡萄园的价格在150万欧元左右，香槟也成为了地球上葡萄园价格最昂贵的产区之一，是一般的波尔多丘（Côtes de Bordeaux）葡萄园价格的60倍（2018年法国乡村土地管理局SAFER数据）。
香槟也是法国葡萄园价格上涨最快的产区。顶级的白坡（Côte des Blancs）和兰斯山产区（Montagne de Reims）现在每公顷的价格高达400万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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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酿造一瓶香槟，不仅需要使用1.3千克昂贵的葡萄，还要经过复杂的工序，依赖人工和耗时程度远超其他类别的葡萄酒。
除了加度酒，香槟是唯一一种陈酿到黄金饮用时间后再投入市场的葡萄酒品类。目前，整个香槟保有近15亿瓶的酒，它们平均还将等待4.5年，才会出现在市场上。
可持续改造
香槟的生产成本上升，还有另一个理由。全球气候变化带来更加极端的天气，在最近的几个年份，香槟深受其害。2016年的生长季遭遇了毁灭性的气候灾难，整个产区减产近四分之一。2017年更糟糕，许多香槟酒厂都称遭遇了史上最难的一个年份。
与此同时，香槟正缓慢地向可持续种植转变，随着产量降低，葡萄园的平均管理费用上升，为螺旋上升的生产成本又加了一把火。
香槟的葡萄园中，现在已经有五分之一获得了可持续发展认证，目标则是2030年达到100%。
有机法和生物动力法要求更高，费用也更昂贵。在天气不稳定又潮湿的香槟，葡萄园疾病更难管控，为了避免颗粒无收，酒农往往不得不妥协进行化学喷洒。
如此便造成了一个可持续性上的两难问题：杀虫剂、除草剂和化肥有助于保障产量。在行间种草确实是更加环保的方式，但增加了植物间的竞争，会抑制产量，酒农便面临收入下降的风险。
在经历了惨淡的2016和2017年份之后，关于要品质还是产量的讨论变得前所未有地激烈。
“这种辩论在香槟已经进行了300年。” Jean-Baptiste Lécaillon管理着路易王妃香槟旗下、香槟最大规模的生物动力法葡萄园。他指出：“牺牲产量，才能获得更好的品质。”
2018年初，Dantan在岚颂香槟设置了一个新的部门，协助酒农取得可持续认证，并承诺之后给他们更好的价格收购葡萄。这是个颇为激进的做法，但香槟的头部酒商都紧跟着采取了相同的举措。
奢侈中的平价
香槟一方面自带高昂（并不断提升）的成本，在精品葡萄酒的行列中，却又是价格最有竞争力的品类。
只有能够通过在海外市场抬高销售价格，消化成本的香槟酒厂，才能够承受得了节节拔高的费用。是的，欧洲本土的销量持续下降，香槟在发展中的海外市场却依然是价格最敏感的奢侈品之一。大酒厂之所以能在欧洲压住价格，是因为近年来主要海外市场不断提升的销售额。
即使是高档香槟中的巅峰之作，价格和世界其他地区的“标杆”、“旗舰”葡萄酒相比，也常是远远不及。我们什么时候用买成熟波尔多一级庄或者勃艮第特级园的价格，买过库克的 Grande Cuvée，路易王妃的水晶（Cristal），或是凯歌的贵妇（La Grande Dame）？
1904年，酩悦曾经卖出过和波尔多的拉图、玛歌和侯伯王比肩的价格。一瓶30年的拉菲当时也只是两瓶路易王妃、玛姆红带（Mumm Cordon Rouge）、或凯歌香槟的价格。如今，这些波尔多的标志性葡萄酒价格已经涨了20倍，香槟却从来挤不进全世界最贵的20款酒的榜单。
“泡泡”中的价格
香槟能够保持住价格吗？能，也会的，但是到市场需求重新上升为止。
2020年，因为新冠疫情的影响，香槟市场增长减缓。在法国和英国遭遇“滑铁卢”之后，2019年香槟整体的销量达到了2009年世界经济危机后的最低点，然而交易价格却在上扬，销售收入首次突破了50亿欧元。
“香槟的价格即将上涨，因为供需关系发生了变化。”唐培里侬香槟王酒窖主管Vincent Chaperon说道。
“由于在可持续发展葡萄园方面的投资，在未来的十年里，香槟的价格增速会比往年加快。”凯歌香槟前任酒窖主管Dominique Demarville预测道，香槟价格会膨胀20%到30%。但他也承认，凯歌的贵妇香槟永远不会涨到波尔多一级庄或者勃艮第特级园的价格。
顶级酒的价格已经开始快速上扬。2019年，三家香槟酒厂（库克、路易王妃和酩悦）在Liv-ex的100强品牌榜中跻身前十，交易额和价值都超越了五家波尔多一级庄*。而在2018年，没有一家香槟厂冲入了前十。
2019年，库克香槟因为价格上涨10%，荣膺第四名（2018年仅排名30），路易王妃第五名（2018年排名20），酩悦则排名第九（2018年排名12）。不过100各品牌中，最大的“跃进”花落沙龙香槟（Salon）：2018年排名79，2019年却跃迁至第13名，主要原因是交易额大涨30%。
香槟的顶级酒价格上扬已经成为趋势。路易王妃取得的成绩主要得益于水晶香槟，酩悦则在于唐培里侬。而库克、水晶和唐培里侬三家，就已经占据了全球顶级香槟销售的半壁江山。
如果你想挥霍一把，在英国零售店买一瓶沙龙香槟，可能会惊诧地发现最近的年份已经卖到了650英镑一瓶。仅仅两年以前，这瓶酒的价格还“仅仅”在423英镑。
是时候囤货了？
那么，是不是香槟会就此变得可望而不可及呢？别慌，那些相对日常、“平价”的香槟价格暂时不会一飞冲天，但在顶级酒的范畴，又是另一番光景。
沙龙香槟是个极端少见的例子，每年产量只有不到60,000瓶，每五个年份当中通常只发布两个年份。稀有的供给，令它的价格涨得飞快——顶级香槟从生产到发布的周期漫长，加上稀少的货源，这才是价格飙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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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歌香槟的多年份混酿Grande Cuvée从2017年中旬就开始按份额销售了，这在Olivier Krug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中还是首次：“现在我们正在为2009年和2010年的错误决定承担后果——当时我们减少了Grande Cuvée的产量。”
截至本文截稿时，新冠肺炎正在欧洲肆虐，在每日连续不断的灾难中，香槟酒厂预计2020年的销售将下降至少40%——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抬价的年份。
但是由于酒厂在葡萄园和酒窖中的投资，随着生产成本上涨，全球市场香槟价格缓慢上涨似乎已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并会在未来的几年逐渐加速。但幸运的是，现在还不是价格突破“泡泡”的时机。
（作者：Tyson Stelzer，编译：Sylvia Wu/吴嘉溦）